专家观点
张建林 才洛太 | 青海藏医院博物馆藏彩绘棺板
青海藏医院博物馆藏彩绘棺板
张建林 才洛太
近30年来,青海柴达木盆地东南缘发现数量巨大的吐蕃、吐谷浑墓葬,主要分布在柴达木河(上游称托索河)、察汗乌苏河、沙柳河、巴音郭勒河流域和宗务隆山南麓。据肖永明统计,至少有墓地22处,墓葬1000余座。“近20年来,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对都兰热水,直尕日、科肖图、夏日哈河北村、香日德、香加乡莫克里、德令哈市夏塔图地区的墓葬进行正式的发掘,共清理墓葬约100座,其中都兰热水血渭、卢斯沟、直嘎日地区发掘的墓葬约60座,这些正式发掘的墓葬大多数已经被盗掘过,完整保存的墓葬极少”。其中不少墓葬出土彩绘棺木,除了少数是经过考古发掘外,多数属于盗掘出土。明确为考古发掘的有2002年的德令哈市郭里木乡两座吐蕃墓出土的3具彩绘木棺,绘制内容有狩猎、帐居、乐舞,宴饮、野合等。资料一经公布,在学界引起轰动,有多篇研究论文发表,对于墓主人族属有吐谷浑、吐蕃、苏毗、吐蕃占领下的吐谷浑邦国等各说,对内容有生活场景、丧礼等解释。盗掘彩绘棺板现多集中收藏在海西州博物馆、都兰县博物馆、青海藏医药文化博物馆,还有个别棺板流失海外。近年,青海藏医药博物馆(以下简称藏医药博物馆)入藏一批彩绘棺板,其形制和彩绘内容均与以往发现的“吐蕃棺板”有较大差别,C14测年为390-430年。本文意欲对这批彩绘棺板作详细描述,并对彩绘木棺的复原,时代特征,彩绘题材特别是与祆教有关的内容进行初步的分析,希望对吐谷浑史以及青海道、祆教入华等方面的研究有所益助。
现收藏在藏医药博物馆(ZB)的这一组彩绘棺板共计10件,分别为棺盖、侧板、前挡、后挡;从形制、尺寸分析,可能属于2组。
ZB-M001平面呈梯形,由3块长条状木板构成,窄端中间凹入。通长228.5-230厘米、宽端61厘米、窄端45.5厘米、厚5-5.5厘米。两侧残存7个铁钉(一侧3、一侧4),两端保留有锯痕,表面及背面为锛痕。中间板材有前后两个左右贯通的榫眼,两侧板材在相应位置各开有榫眼,用一块长方形榫板将3块木板用木钉相铆接。从该木板的形状、结构观察,应为木棺的盖板(图1)。盖板周边绘有红色边框,边框内间隔约5-10厘米绘两重同心圆的圆圈纹,外圈用黑色线绘,完全闭合;内圈用灰色线绘,多不闭合,右侧有缺口。框内可以中间划分为右侧的牛耕图和左侧的耙磨图。右侧牛耕图有2牛、2人,两牛并排前行,有一横杠架在两牛颈后,共同牵引一直辕犁;两牛之后有一人,身穿小翻领窄袖衣,衣长过膝,翻领施黄色,腰系带,下身穿白裤黑靴,右手扶犁梢,左手执细棍。后面跟随一人,服饰同前,红衣,黄色翻领,右手抱一罐,左手左扬,像是在播撒种子。左侧耙磨图有1马(或骡)3人,一匹黑灰色的马背搭镶有红边的鞍鞯,奋力拽一耙子,耙子后拖有树枝;马头前方一牵马人,身穿黄色直襟小翻领窄袖衣,翻领和袖口镶有红边,腰系带,足穿靴,右手牵缰,左手扬鞭;牵马人身后之人身材略小,服饰同前,黑衣、黄裤、黑靴,领口和黑靴靿上沿镶红边,手中持绳;后边一人身材高大,侧面,高鼻,颌下有胡茬子,服饰同前,红衣、黑靴,领口和黑靴靿镶黄边,双手持杯。两人之间绘一黄色圈足碗。最左端随意绘有树木(图2)。
图1 ZB-M001:结构图
图2 ZB-M001:彩绘全图
ZB-M002平面略呈梯形,通长209-213厘米、宽端31厘米、窄端22厘米、厚4-6厘米。木板上沿残存4个铁钉痕迹,两端为锯痕、正反面为锛痕(所有木板均如此)。上沿在前后各开有宽5厘米、深2-2.5厘米的凹槽,下沿有前中后3个矩形榫眼,其前后榫眼中还保留有榫板。内侧近两端处各有一上下贯通的浅槽,前端的槽宽3厘米,后端的槽宽3.5-4厘米,应该是安装前后挡板所用。从该木板的形状、结构观察,应为木棺的右侧板(以棺的后端向前计)的上部(图3)。正面两端分别涂红色作底,中间以白色作底。两端红色部分前端较宽、后端较窄,前端分上下3排绘9个圆圈,其中有6个圆圈内绘小圈;后端分上下2排绘4个圆圈,下方还有一圆圈的上部。画面左侧3组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