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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喀拉拉邦和阿联酋拉斯海马相关遗址的考古收获》讲座纪要

摘要: 《印度喀拉拉邦和阿联酋拉斯海马相关遗址的考古收获》讲座纪要  2020年8月17日上午10点,应南京大学历史学院邀请,故宫博物院博物院研究馆员王光尧带来了题为《印度喀拉拉邦和阿联酋拉斯海马相关遗址的考古收获》的精彩讲座。本次讲座是南京大学历史学院“世界考古系列讲座”第八场,由张良仁教授主持。  讲座伊始,王老师介绍了他们在环西印度洋的考 ...

《印度喀拉拉邦和阿联酋拉斯海马相关遗址的考古收获》讲座纪要


  2020817日上午10点,应南京大学历史学院邀请,故宫博物院博物院研究馆员王光尧带来了题为《印度喀拉拉邦和阿联酋拉斯海马相关遗址的考古收获》的精彩讲座。本次讲座是南京大学历史学院“世界考古系列讲座”第八场,由张良仁教授主持。

  讲座伊始,王老师介绍了他们在环西印度洋的考古工作。第一,与北京大学秦大树教授合作在肯尼亚开展与海外瓷器考古相关的考古调查;第二,故宫博物院考古研究所在印度喀拉拉邦连续开展的考古工作;第三,在阿联酋拉斯海马的考古调查与发掘工作。

一、到印度和红海考古的原因

王老师解释了到印度以及环西印度洋区域开展考古工作的原因。首先,环西印度洋区域是古代中国船队重要的航道以及古代中国海外商业贸易的辐射区域。此地的锡兰山国、古里国、忽鲁谟斯、麻林地、慢八撒等都见于我国宋元明时期的历史文献,且都是古代中国对外贸易的重要途径或停靠点。第二,中国学者对东亚和东南亚的外销瓷研究较多,而对印度、西亚和非洲的研究较少。第三,《非洲发现的中国瓷器》等前人著作大多只关注海外出土的中国陶瓷器,鲜少关注与中国瓷器共存的他国陶瓷器。因此,仅根据国内现有材料研究,易陷入以中国瓷器论中国瓷器在海外影响的误区。第四,和英国杜伦大学、印度喀拉拉邦历史文化委员会(KCHR)和阿联酋拉斯海马考古与博物馆部的合作最终促成了此次工作。

二、在印度喀拉拉邦的工作

讲座第二部分,王老师介绍了在印度喀拉拉邦地区开展的考古工作。喀拉拉邦(State of Kelara)位于印度半岛西南部沿海的平原低地。其自南向北有三个非常著名的港口城市需要重点关注:奎隆(Kollam/Quilon)、柯钦/柯枝(Kochi/Cochin)、科泽科德/卡里卡特(Kozhikode/Culicut)。据中国古文献记载分别是小葛兰国、柯枝国和古里国。故宫博物院此次主要在奎隆港遗址和柯钦的帕特南港遗址开展考古工作。

  帕特南港遗址作为一个东西方文化的交汇点,在古代贸易网络中的地位非常重要。遗址相当于从中国汉代时期就开始使用,断断续续使用至今。王老师展示了出土的伊朗彩陶、石珠、玻璃珠、钱币、中国明清时期的青花瓷、荷兰软胎瓷。通过对中国明清瓷器的精确断代,可将遗址中不同时期的地层区分开来。值得称赞的是,这是中国瓷器研究对该遗址研究的重要贡献。

帕特南遗址出土的中国青花瓷

而后,王老师重点介绍了在奎隆港口遗址的工作情况。奎隆是中国文献中记载的小葛兰,是斯里兰卡往西北航行的第一个重要港口。顺风从斯里兰卡到奎隆需6天,继续往北到柯枝需3天,再往北到古里也需3天。奎隆港遗址与帕特南港遗址不同,由于它并在河流的冲积扇上,所以古今位置变化不大。在此打捞出千余枚中国铜钱,数量最多的是宋代铜钱,最早的是唐代“开元通宝”,最晚的是元代“至大通宝”,仅现一枚。另外,还发现中东银币及伊朗釉陶,数目较多的定窑白瓷、龙泉窑青瓷、磁灶窑瓷器以及福建生产的瓷器。

奎龙港口遗址地理位置

奎龙港口遗址出土的中国龙泉窑青瓷

三、阿联酋拉斯海马各遗址

王老师介绍了位于阿联酋霍尔木兹海峡南侧拉斯海马开展的各项工作。拉斯海马的考古调查始于2016年。随后,2017年到2020年初故宫博物院在此处开展多次考古工作。拉斯海马周围有米纳卜、霍尔木兹岛、马斯喀特等曾中国历史文献提及的重要地点。杜伦大学Dere教授也曾在此发掘有长沙窑瓷片和青白瓷等出土的库什遗址。阿联酋国家博物馆现藏有大量中国瓷器标本,还有越南青花瓷。

拉斯海马与霍尔木兹的位置

201911月到12月,考古队发掘了阿尔玛塔夫遗址的南北两区。令人欣喜的是,在这里 “收获”颇丰,除了当地陶器,还发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陶瓷器标本。其中有中国元青花瓷、元青白褐斑瓷、明初官样龙泉青瓷、永乐青花瓷片、正德青花瓷片、万历时期克拉克风格青花瓷片等。值得关注的是,经鉴定,永乐青花瓷片应是富含伊斯兰文化因素的青花折沿盘。王老师认为这种伊斯兰因素出现在明早期青花瓷器上的现象既是文化交流的结果,也是明早期中国积极对外开展外交活动的体现。王老师还推测明正德时期的青花瓷应是葡萄牙人从中国得到后带到此处的,此现象在环印度洋区域屡见不鲜。除中国瓷器,还发现了泰国铁褐彩瓷片、缅甸仿龙泉窑瓷器、伊朗仿宣德青花陶器、伊朗孔雀绿釉陶器、阿曼仿中国铁褐釉瓷器的巴赫拉(Bahla)罐、阿拉伯玻璃长颈扁壶和玻璃小瓶。最后有一件小型的坩埚引起考古人员的重点关注,目前正在等待进一步研究。

阿尔马塔夫遗址分布情况

阿尔马塔夫遗址中出土的永乐青花瓷片

四、工作收获

1、关于印度的帕特南(Pattanam)遗址。Pattanam在泰米尔语和印度喀拉拉邦使用的马来雅拉姆语中都是市场的意思,汉译为帕特南或巴丹。在中国文献《岛夷志略》中提到的大巴丹国,就是泰米尔语中的Peria Pattinam,即大市场的意思。

  2、古代的环印度洋在海道上有着重要的中介作用。印度与欧洲和中国可能在汉代就已开始交流往来。

  3、十到十四世纪,是中国与海湾和印度地区瓷器贸易的一个高峰期。贸易瓷器以龙泉青瓷、福建青瓷和磁灶窑产品居多。

  4、根据帕特南遗址所见遗物,十六到十九世纪又是中国瓷器销售的一个高峰期。具体时间是从明正德或嘉靖开始,直至清代晚期。此时的贸易瓷器以青花瓷为主,兼有白瓷、釉上彩等。瓷器产地为江西、福建和广东三地。以福建德化窑和漳州窑产品最多。

  5、《郑和航海图》上标记的“忽鲁谟斯”和“假忽鲁谟斯”,可能是郑和团队前后两次抵达忽鲁谟斯国王庭时,对所见方位不同的真实记录。这一文献记载为研究忽鲁谟斯王庭的迁移时间提供了重要的证据。

  6、在波斯湾南岸的拉斯海马出土了大量的中国瓷器,这说明其是商业地区。而出土的永乐御用青花瓷和龙泉官样瓷器,又体现了当地在东西方交通线上的政治和军事地位以及当地和明代官方之间的关系。

五、工作目的与研究目标

讲座最后,王老师反思了在海外开展考古工作的工作目的和研究目标:

  1、丝绸之路考古并不是用考古资料来证明文献的可靠,而是应该通过考古资料揭示东西方文化交流通道在世界文明交融和发展过程中的作用以及这种交融的双向性。

  2、用考古资料展示丝绸之路上不同地点使用中国瓷器的异同,以及这种异同与这些地点到中国距离之间的关系。

  3、以出土的中国瓷器为观察点,研究环印度洋从港口到内地、从小居民点到中型城镇再到都城在同一历史时期内所用中国瓷器的差异,以及不同历史时期使用中国瓷器的特点。

  4、在上述三点的基础上,通过出土中国瓷器分析当地人民对中国瓷器的认知和了解的情况、瓷器进入当地人民生活的深度以及瓷器产生的影响这三个方面的时间轴线。还要研究中国瓷器经由伊朗等伊斯兰文化区对欧洲产生的深远影响和世界青花瓷器时代的到来过程。

  5、在研究中国瓷器对当地文化产生影响的同时,也要研究中国古代受外来文化影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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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 | 李泽群 陈晓红

编辑|汪亦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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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奎隆港口遗址Kollam

    柯钦港Kochi

    科泽科德Kozhik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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