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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国境内突厥遗迹的调查

摘要: 蒙古国境内突厥遗迹的调查 刘文锁(中山大学人类学系) 本文介绍2006年夏作者参加由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发起和组织的“中蒙联合考古考察队”,与国立蒙古历史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Mongolian History)和蒙古国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Mongolia)的学者合作,在乌兰巴托以西蒙古中、西部地区考察的突厥汗国至东突

蒙古国境内突厥遗迹的调查

刘文锁

(中山大学人类学系)


本文介绍2006年夏作者参加由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发起和组织的“中蒙联合考古考察队”,与国立蒙古历史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Mongolian History)和蒙古国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Mongolia)的学者合作,在乌兰巴托以西蒙古中、西部地区考察的突厥汗国至东突厥第二汗国时期的遗址、遗迹、墓地(葬)。这些遗存分布在杭爱山的腹地,从突厥、回鹘和蒙古帝国心脏的鄂尔浑河谷(Orkhun前杭爱省Övörhangay,到塔米尔河流域(Tamir后杭爱省Arhangay伊德尔河上游(Ider扎布汗Dzavhan,直至西杭爱的乌里雅苏台(Uliastay扎布汗Dzavhan一带。因为这些遗存涉及到了突厥考古及突厥史若干问题,所以在文中也稍作讨论。

1. 阙特勤碑及遗址

碑址在鄂尔浑谷北部,河谷的东岸坡地,在额尔德尼召北40.3公里,西南距回鹘可汗城址19.26公里。南偏东方向约1.8公里处为毗伽可汗陵址。二址之东北为和硕柴达木湖(Khoshoo Tsaidam)。湖为坡地上的一个洼地,面积不大,几干枯。此地已处在后杭爱省(Arhangay Aimag)哈沙特县(Hashaat Sum)境内。这里是一处独立的小环境,是鄂尔浑河谷东岸的一个小湾,西临低凹又宽阔的鄂尔浑河谷地,南、北、东都是低矮舒展的山岗。

地面上遗存的遗迹、遗物,包括阙特勤碑及其附近的建筑遗迹、遗物、“杀人石”(balbal等。

1)阙特勤碑

仍立于原址。碑为青灰色的大理石质1。它曾经倾倒过,宣统三年(1909)库伦使者三多观此碑,惜其破败,曾建碑亭护之2。原来的龟趺现移入附近的文物库房,它下面的方形石基座是三多修缮时所加。但碑目前的位置可能是被再次移动后的结果,它的正面据说原朝向东方,后来因雷击倾倒后重竖时有移位,现在的朝向是北偏东约25°

碑基本保存完整,通高327厘米。碑额半圆形,通高103厘米,底边宽132厘米,按唐碑形制雕刻成弯曲成弧形的动物图案,通常都解释作山羊或母狼哺乳婴儿3。虽然因遭受到的侵蚀,上面的图案已经模糊,但仍可看出其构图与《哈喇巴勒哈逊碑》碑额的区别。

碑身部分呈长方体形,碑面宽132、厚4546厘米。碑文皆阴刻,正面和两个侧面刻突厥如尼文Turkic Runi,背面刻汉文。

汉文面的碑额底边中部是雕成圭形的榜题,阴刻楷书“故阙特勤之碑”六字。碑文正文隶书,首题“故阙特勤碑”14行,满行约35字(下部残)。碑面左下部有一行正楷题记:

宣统三年库伦使者三多观并建亭护之

碑面上方(圭形碑题下)及左、右两侧边缘保存有缠枝花等装饰图案。在右侧“故阙特勤碑”下方,另刻有突厥文若干行,较为漫漶。(图1·1

2)建筑遗迹

现碑址的西北侧约50米处,地面上遗有一座房屋建筑的基址,大致呈方形,边长约5米。在基址上有一些方形花岗岩的础石。遗址地面上遗存下大量灰色的砖瓦,其形制、规格与九姓回鹘牙帐城址南郊的摩尼教寺址所见相似。(图1·2-4

3)巨型础石

在此建筑之北侧,另遗存了两块巨大的花岗岩石构件,虽已残断,但可看出是一种等边长的四方体形的构件,中心部位有一个直径30厘米的圆孔,可能是用来插木杆之类4。(图1·5

4“杀人石”

碑址之东方,有“杀人石”遗存。即立于地上的条石,与毗伽可汗陵址地上保存的立石情况相似,应属同类性质的遗存。(图1·6

关于阙特勤死后立碑和祠庙等的情况,据《旧唐书·突厥传》:

(开元)二十年,阙特勤死,诏金吾将军张去逸、都官郎中吕向赉玺书入蕃吊祭,并为立碑,上自为碑文,仍立祠庙,刻石为像,四壁画其战阵之状5

这个记载与《阙特勤碑》突厥文记载相同6。其中,汉文的《阙特勤碑》为玄宗皇帝御书。在三多等的碑拓之后,历经百年,现在我们在原址所见的《阙特勤碑》,其汉文部分的字迹已受到一定的损害。当年沈曾植、岑仲勉先生等据是碑拓片,在“故阙特勤碑”下有“御制御书”四字7;现在碑面上已失。三多所建的护碑之亭也已荡然。

碑址各种遗迹、遗物之性质,据《旧唐书》及突厥文碑刻所记,可以大略复原8。史乘与遗迹可大致相印证。开元二十年(732)所建祠庙,可能就是现碑址西北侧的建筑遗迹,据史乘可知,其四壁上曾绘画有表现阙特勤战功的壁画。其旁遗存的巨型础石,可能是突厥葬俗中的“于墓所立石建标”之标础9。国立蒙古历史博物馆藏品中出自阙特勤碑址的石刻人头像,据认为是阙特勤及其妻石像的残存部分,或许就是这批唐廷工匠所雕刻的阙特勤像。(图1·8

漠北鄂尔浑河畔阙特勤碑,元代文人著作中已有记录,如陈宜甫诗《和林城北唐阙特勒坟》,已咏此碑10。较为详尽的记录,是耶律铸在若干关于漠北生活的诗篇里提供的11。清代关于漠北的金石书里多录此碑,如李仲约(文田)《和林金石录》等。叶昌炽在《语石》里,对此碑的发现和碑拓的来历,有过较为详细的介绍。另,清盛昱撰有《阙特勤碑跋》,引证两《唐书》等关于阙特勤的事迹,对此碑的汉文碑文所涉史实做了考证,并叙伯愚(志锐)访拓此名碑见赠之事12。据翁同龢《题志伯愚锐仲鲁钧兄弟同听秋声第二图》,翁氏当年亦曾获得阙碑的拓片13。可证此碑当时流传的情形。由于无突厥文的专家,清代以来我国学者都侧重于汉文部分的著录和考释,后来也开始注重突厥文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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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文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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