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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新江 | “克孜尔石窟与丝绸之路研究”学术研讨会大会发言(二)

摘要: 感谢新疆龟兹研究院,感谢木木美术馆。我很荣幸接受邀请参加“海外克孜尔石窟壁画及洞窟复原影像展”暨“克孜尔石窟丝绸之路研究”学术研讨会。荣新江先生在学术研讨会上发言克孜尔石窟是新疆地区现存最大的石窟群,古时称耶婆瑟鸡寺,应当是西域地区的第一大寺。谷东、谷西、谷内、后山,有石窟,有僧院,壁画雕像缤纷满堂,又有高僧讲经,贵人参拜,净人 ...


感谢新疆龟兹研究院,感谢木木美术馆。我很荣幸接受邀请参加“海外克孜尔石窟壁画及洞窟复原影像展”暨“克孜尔石窟丝绸之路研究”学术研讨会。

荣新江先生在学术研讨会上发言

克孜尔石窟是新疆地区现存最大的石窟群,古时称耶婆瑟鸡寺,应当是西域地区的第一大寺。谷东、谷西、谷内、后山,有石窟,有僧院,壁画雕像缤纷满堂,又有高僧讲经,贵人参拜,净人劳作于期间,俨然一幅佛国世界。大约从公元10世纪以后,石窟群落渐次湮没,直到20世纪初叶,德、俄、日、法、英等国探险队接连而至,挖掘遗址、切割壁画。其中,德国探险队所获最多,仅克孜尔石窟壁画一项就近500平方米。这些被各国探险队揭取的壁画经过长途跋涉运往柏林、圣彼得堡、京都、巴黎等地,虽然经过仔细包扎,但也经不起远途颠簸。此后,由于德国经济衰退,收藏这些壁画的德国柏林民族学博物馆(今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在探险队主要成员的主导下,出售给以美国为主的各国公私收藏者相当数量的壁画。更为悲惨的是,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陈列在民族学博物馆中的许多壁画被盟军飞机炸毁,而苏联红军把德藏300平方壁画搬运到列宁格勒(今圣彼特堡),其中就有100多件来自克孜尔石窟。日本大谷探险队的收藏品,则因大谷光瑞在1914年辞去西本愿寺门主而渐次分散,比较集中地收藏在京都、东京、首尔、旅顺等地,也有一些分散在私人藏家手中。这些被切割而去的壁画和石窟中仍在壁上的壁画属于不可分割的整体,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欧美、日本学者无法到克孜尔当地去调查壁画原状,而克孜尔当地的学者也很难出国考察流失在外的石窟壁画,更何况还有很多流散壁画就不知藏在何方。这一情况严重影响着克孜尔石窟壁画的研究,也阻碍着与之相关的龟兹佛教史和美术史许多问题的深入展开。

荣新江先生在学术研讨会现场
1996年6月到8月期间,我在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访问时,当时的馆长(玛利安娜·雅尔获兹)问我如何考订馆藏那些不知来历的壁画时,我马上建议她去克孜尔找赵莉研究员。其后不久,她真的去访问了位于克孜尔的龟兹石窟研究所(今新疆龟兹研究院),并把德藏壁画的照片交给了赵莉。赵莉不负所望,把几乎全部壁画都落实到了龟兹石窟的相应位置上。其实那时我和赵莉并不熟悉,1996年后我们的联系多了一些。记得2000年8月在敦煌开会的时候,听她讲起有关克孜尔壁画流失的文章,很有意思。但因为开会的人员太多,主办方也考虑到当时与会外国学者的感受,所以没有安排她发言,于是我就把自己发言的时段让给她,让她得以在学界展示成果。直到2002年9月我们一起应邀到柏林参加“重返吐鲁番”研讨会,得以较多地交谈,更看到她和霍旭初先生会后在亚洲艺术博物馆考察时见到那些德藏龟兹壁画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的激动。几年的工作下来,赵莉已把大多数德藏克孜尔壁画复原到洞窟原来位置上,这一成绩的取得是她在克孜尔石窟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多年坚守刻苦研究的结果。

荣新江先生和鲁克斯先生在交流

我还记得2008年1月南疆赶上多年未遇的大雪,我率队考察和田,在除夕之夜赶到克孜尔,赵莉带着所里的几个年轻人在那里值班,让我们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面条,还给我们腾出有暖气的宿舍过夜,真是让我们感动不己。2009年5月,我和朱玉麒一起带着冯其庸先生题写的条幅造访刚刚更名的新疆龟兹研究院,达成合作调查研究龟兹地区现存吐火罗语资料。赵莉作为龟兹研究院一方的学术领队,在此后的数年中与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合作,带领我们一起调查龟兹各石窟的吐火罗语题记。这一合作项目已经取得一系列成果,今年将正式出版调查报告。与此同时,赵莉继续她的复原研究,并且与龟兹研究院的同仁一起做了大量艰苦的工作。


【特别说明】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龟兹研究院 编.克孜尔石窟与丝绸之路研究学术研讨会论文集[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21.08:280-282.


分类: 中文 深度阅读
关键词:

作者:荣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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