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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翱:考古学其实是一个学科群

摘要: 考古学其实是一个学科群贺云翱 考古学是一门现代科学。 科学是什么?学术界认为,“科学”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系统。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其对象是客观现象,内容是形式化的科学理论,形式是语言,包括自然语言和数学语言。考古学作为一种知识系统,当然符合这个关于“科学”的定义。 ...


考古学其实是一个学科群


贺云翱


考古学是一门现代科学。

科学是什么?学术界认为,“科学”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系统。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其对象是客观现象,内容是形式化的科学理论,形式是语言,包括自然语言和数学语言。考古学作为一种知识系统,当然符合这个关于“科学”的定义。

现代科学主要分为四个分支体系:研究大自然中有机或无机的事物和现象的自然科学(如生物学、物理学、化学等);研究个人和社会的社会科学(如考古学、经济学、社会学等,包括人文学科);研究抽象概念的形式科学(如逻辑学、数学、计算机科学等)以及思维科学。此外,还有将现有科学知识运用于人类实际目的的应用科学,如工程科学。

考古学是用实物资料研究人类历史、文化以及文明、人与人地关系等问题的科学,甚至是一门兼有社会科学及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内涵的综合性科学,有条件为大历史科学建设做出贡献。

“实物资料”作为考古学的研究对象展现了考古学的唯一性,即考古学主要研究人类创造产生的物质世界的相关问题。正是因为考古学研究的对象是“物质世界”,因此它天然的与自然科学产生关联。当然,考古学研究的不是纯粹的自然物质世界,而是人造的物质世界,我们一般称之为“物质文化”,但是人类在创造物质文化的过程中,必须涉及自然物质资源,因此考古学研究物质文化时经常包含着对自然物质的探索。同时,人类物质文化的背后隐藏的还有与人的生产及生活相关的非物质性世界如人类的制度性、技术性、思维性等因素,这是考古学也不能不面对的研究对象。

考古学研究的物质世界作为人的创造,是人活动的对象物,它包括的是人的整个劳动创造、生存方式和心灵追求。即人创造的对象物折射的是人的自身,故而考古学实际上研究的是“人的问题”,包括人体、人的心灵世界或精神世界、人生存的物质世界、人与生存环境、与资源供给和开发、人的文化系统、人的文明内涵与模式及动力等各种问题。

从实践层面而言,考古学其实不是一个学科,而是一个学科群,甚至可以视为一种方法论。

很显然,“考古”二字是指一种学术行为,而不是指被研究的对象。考古学研究的对象本身才构成考古学的内涵,而考古学研究的对象包括着人们创造的物质世界的全部,如工具、建筑、城市、乡村、农业、工业、商贸业、交通设施、艺术、宗教、技术、文字、饮食、服装和装饰、墓葬、驯化动物和植物、生存环境等等,所以有古人类考古、建筑考古、城市考古、农业考古、工业(含手工业)考古、经济考古、交通考古、饮食考古、艺术考古、宗教考古、古文字学、丝路考古、军事考古、墓葬考古、环境考古、科学技术考古(含天文考古、冶金考古、地理考古等)、动物考古、植物考古等等各种不同的考古分支学科。从中国考古学会目前已经设立的23个专业委员会,也可以看到其涉猎的相关学科方向,它们分别是旧石器考古专业委员会;新石器考古专业委员会;夏商考古专业委员会;两周考古专业委员会;秦汉考古专业委员会;三国至隋唐考古专业委员会;宋辽金元明清考古专业委员会;文化遗产保护专业委员会;动物考古专业委员会;植物考古专业委员会;人类骨骼考古专业委员会;新兴技术考古专业委员会;公共考古指导委员会;丝绸之路考古专业委员会;环境考古专业委员会;古代城市考古专业委员会;水下考古专业委员会;建筑考古专业委员会;宗教考古专业委员会;边疆考古专业委员会;考古年代学专业委员会;数字考古专业委员会;考古教育专业委员会等。

考古学研究对象的诸多领域如果放在今天的科学系统中,可能会被划分为多个不同的学科,但在考古学揭示和面对的知识世界或资料世界中却只有一个学科---“考古学”。这也表明考古学对考古学者的知识广度的挑战性和考古学研究方法的多样性具有特别的要求,这本身就构成了对考古学者的重大“挑战”,当然这也是考古学所具有的最大魅力所在:它几乎对每种科学和每位感兴趣的人都张开欢迎的双臂。

本文为《大众考古》2021年12月刊卷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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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贺云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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