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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从西安至平凉一路旅行

摘要: 点击“蓝字”关注终南山故事本文由著名新闻记者徐盈《大公报》记者,于1937年所发表的一篇纪实文章。作者从西安乘汽车沿西兰公路(与今312国道大致重合 )出行,记录了沿途各县城的人文景观:青海回民骑兵军队奔赴前线抗战,1928年天灾人祸以来,各地民生仍未有大的改善,土匪公然抢劫,劳苦大众有的卖力干活,有的抽着大烟得过且过,传教士积极地传播主的 ...



本文由著名新闻记者徐盈《大公报》记者,于1937年所发表的一篇纪实文章。

作者从西安乘汽车沿西兰公路(与今312国道大致重合 )出行,记录了沿途各县城的人文景观:青海回民骑兵军队奔赴前线抗战,1928年天灾人祸以来,各地民生仍未有大的改善,土匪公然抢劫,劳苦大众有的卖力干活,有的抽着大烟得过且过,传教士积极地传播主的福音。

在今天成为陕甘交通唯一大道的西兰公路,我们对它只有爱护一途。西安行营更拨巨款,要把全线都铺上石子,使今后的西兰公路在雨季不再稀烂,而负起它在西北国防上应有的使命。

在这1300里的长途上,已在动员每家一个民工在拾石子,风霜和奇寒之下冻结着的路面,有的已在翻修,一位工程师告诉记者:“明春冰解,将要正式动工”。

西兰公路之客车,1935

西兰公路上,军运频繁,客车稀少,记者得公路局范科长介绍,得购票乘运油车西上……当记者爬上被指定的这部老旧汽车时,往往顶上一碧如洗的晴空,俯视这匹1933年的西洋骆驼,发生一种不知何日能到兰州的感想。——这真是一段漫长而无边际的跋涉。

一、先报告一件喜讯

从西安到咸阳这一段路身很坏,车辙很深,特别是靠近渭河边际的土道更是毫无路面痕迹。记者走过许多北方的公路,这些路在雨季都成为泄水道,西兰公路到底是北方化的,竟然也不例外。

咸阳古渡桥梁全景 ,1935

渭河上有了桥,咸阳古渡的景色消灭了,桥有两个,一个是新建好的铁桥,一个是铁路让给公路的那座很危险的木桥。

土原上有着起起伏伏的巨墓,民族祖先的陵寝下,大片的麦地茸茸的给广垠(一望无垠的田地)铺了一层薄毯,黄牛摇摆着尾巴在散步,黑羊白羊成群结队地啃麦子,冬麦不怕吃,明年还会生出新的来。牧童用鞭子打地,奏出了响亮的声响。

骑兵,1943


咸阳将要成为一个小小的工业区,房屋多已建好。那个新修理的古城头,不断地起着号声,城根下,渭河滩上,到处能看到了大批的军马,马势很雄健,牵马的军人也很剽悍。

同车的青海党部卢锦帆委员告诉记者说:这是青海派出来的部队,是马彪的一个骑兵师。自然这是值得报告的一件喜讯,回教徒已经参加了抗日的战线……一个个骑兵从记者车旁擦过,那种黑化的西北土原上稀见的英武,和默罕麦德氏的精神使记者神往了许久……

二、匪患依然可惊

离开西安的时候,朋友便告诉我说,西安城圈以外的地方,匪患依然可惊,一路上,证实了这个消息。

棉花地


沿途中,穿行了渭水流域的棉花区,霜下了已好久,许多的棉桃依然在青着,这证明了北方是多么渴望着熟棉种的推广,无论如何,要在霜降后几天总能清收了残花。

今年的抗战影响了陕棉的销路,冯泽芳(时任全国经济委员会棉业统制委员会任技术专员。中国现代棉作科学的主要奠基人)博士说:“棉花总是有用的。”盼望政府和银行能够从速加以救济。

从咸阳到礼泉,中间有一段路是正在铺着洋灰(水泥)。值得叹息的是有一段还没干透的路面上,印着很清楚的两列马蹄。礼泉以西有些地方却在改修路面,石子散碎地堆在各地。

车子在干枯、贫瘠的黄土高地上盘旋,昔日的福地,诞生了中华民族光荣历史的地方,如今是人为的灾荒引来了自然界的灾荒,一年年把灾区越变越大。十八年(1929)大灾以后,各地的痛苦仍然没有复苏。

我们的铁骆驼本来载重已然过量了,可是咸阳车站上又添了几个士兵,硬来爬上峰际。不料在中途后肢便断了,勉强拖到了乾县,士兵欣然下车进城,我们则进了没有门的小屋,出入由窗口,到了夜晚屋顶上也住人,从秫楷(shú jiē,高粱、黄连木做的房顶)缝里向下落马粪。

乾县城墙东门,1910


乾县,到现在(即1937)为止还是灾区,也是匪区。

十八年时候匪首王结子坐镇本县,使赈粮难来,灾民大部分死亡。土匪势力最烈的时候,在县城门口公然抢劫。

现在城里驻扎着一个团部,治安虽已好转,但据县内的几位小学教员告诉记者说,表面看起来确已较从前繁荣,但骨子里,四郊残匪,夜夜打枪,闹得十分不安。捐税仍然很重,50亩地要出到60元钱,富户(财东)为了吃不消这小灾城里的苛捐杂税,于是都逃到西安去住。教员欠薪三个月了,“生活简直过不了呢!”实际上,还是没有脱离十八年的状态。

到夜晚,运粮到咸阳去卖的车夫带来消息,距县十里的高原上有一所武则天的坟墓,在那里,他们亲眼看到一批土匪在等候着来抢劫客车。我们的车子漏网了,修理了一天,在第二天黎明时,人不得不惴惴不安地走上了征途。

彬县附近河谷,1910


黎明时候,山地奇寒,大雾锁着远山,满地上都是一片霜白。过永寿,向邠县进发,旅途上某某师的大部徒手新兵在通过,所以泰峪岭一段险地,也过得很安全。

沿着泾河,多数工人在铺着路面,行营的军人在许多地方代理了监工,使工作很是紧张。

到邠县东门,城门紧闭,门外堆挤着大批的人和货。守门军人告诉车夫,城里因为时常不安,所以在本日6点钟起清查户口,任何人都不能通过。我们的铁骆驼在城外等候一刻,后来开城了,才受了检查然后进去。

邠县在泾水岸,是陕西省西部的一个大城。

三、陕甘边境

彬县北城门,1910


邠县的城外,沿着泾水,络绎不绝的有几十里远的果树区,这其中,特别是蛋大的枣子,成为这一代的特产。

看到这么大的果树区,使记者顷时回忆到灵宝黄河岸边的大枣林,砀山废黄河边的大梨林,山东半岛的大果林,我们有着这么丰富的名产,我们的战士不应当再羡涎(羡慕垂涎)日本士兵吃花旗蜜橘。

全国的农业服务员,在后方执行的战士工作,便是扩大各方面的生产,一切不能再等待,一切不能再迟疑。

泾水岸边一段一段的红色工作旗,一堆堆的坟头状的小丘,许多人正在沙里掘石子。大路边,石子按方排列起来,像是龙蛇脊椎骨,曼延(延伸得很长)无际,工作人员,有一些人带着发辫,大半都是留着长长的头发,反穿着光板羊皮在做着四角钱一方的拾石子工作。

大道上,更看到大批农人在背着锅盔向四方赶路,这有点中古残余的风趣。交通的便利,是开发西北最有力的工具,交通开发,生活像一条鞭子,会逼得落后的人民奋起。我们相信,如果没有公路,这些背着锅盔的赶路人,一定还是死守在鸦片灯下,喝着小米稀粥,度过他的一生。各个地方,也不曾有今日的活气。

曾称为古战场的长武县,没有停留便向前行,这是陕西境西部最靠边界的一县,前面有一个小镇叫做窑店,在这里,陕甘边境人为的分界了。

这里便可开始看到络绎成行的左公柳,这点干枯了的老绿,成为近于沙漠的秦陇丘陵地带中的一点最可珍贵的颜色。绿色,一路上只有靠近水的地方才能看到,水统治了中国的农业,水威胁着人类的生活。有水的地方,润准富庶、朝气;没有水的地方,干涸、贫瘠、死气。

可惜的是今年泾水流域雨水太多,闹得连此地农民最有希望的小米都歉收。外省人曾赞叹他们的那种用醋浸辣椒拌着小米粥吃的习惯,现在连这点都难得到了。

可是穷虽穷,但吸鸦片烟者听说还很多,这一点很难解说。有人说,这次若不是重修西兰公路,两省的治安将要更不容易维持了。

平凉白水镇白水寺,30年代

没有到泾川,先看到的是城内探出来的教堂尖顶,教会势力在西北,真是大到无以复加,这是西北的一个大问题,而另一方面,教士们的刻苦精神也真值得钦佩。

我们在被称为平凉第一大镇的白水镇住了一夜,那里有位甲长告诉我们征募壮丁的困难情形,我们的宣传工作确实太差,到现在为止,农民从中还很少和我们宣传队接触过。这里,我佩服传教士。

虽然沿途上,也有很新颖的标语,写在黄土墙上,那是双十二时共产党写的,如:“维护国共合作”。

四、六盘山前后

从泾川到平凉,沿着泾水的迂回了150里,这段路上,表现出西兰公路的养路工程奇劣。自然,泾水是北方式的河流,河床经常变幻而少固定,但在这段路上,我们竟不能看到有一个良好的桥梁,和一段行着不崎岖颤震的路,高山是坡度太大,平地则完全是高低难行,这也难怪,西兰路上走一九三七式的新车,也不敢保险能够到达终点。一路上遍地是坏车,六盘山在眼前,伏在车顶上,都不能不替我们的铁骆驼担心和险途心悸。

离平凉50里到蒿店,入镇口的大门旁有着斑落的标语,大字是“不分回汉”。出镇时,电线杆上高悬着一个人头,是为杀一警(儆)百用的,给过路的人们看看:政府对于劫车盗匪的严厉。

荒凉的六盘关在四周,没有大的出产,一亩地只能长出100斤洋山药蛋(马铃薯),这是人们普遍的过冬食品。

西北一带的丘陵是土的,当地人称作“原”,但六盘山则完全是石头的,人们公认是个“山”。到了三关口,庙宇中的当当钟声令人忆起昔日威风飘飘的杨六郎,古代的西北决不是今天的凄凉,遗留下来的伟大遗迹也可以告诉我们过去的富丽。西兰路上古迹真是多到使人不可计数。到了六盘山根,粗看并没有什么异状的褐色山峰,近处看,可以看到山阴处浮着亮晶晶的白雪。山顶,温度突发20度,高出海拔4400尺了。

六盘山蜿蜒的山路,民国


铁骆驼喘着气,一步步地爬上了盘道,电射形的盘道,一重又一重,各色的杂石断层成云片状剥落,特别是酱色的泥板岩最多,铺在地上,粉碎风化为胶泥。有些地方,小泉流水,虽然在太阳底下,可是水流已然结冰,只有日光下的一层,缓缓地向前飘动着,开拓出来一条小道。山高处,没有树,风太硬,连杂草都长不高。明朝窦文诗说:“溽暑有风还透骨,芳草积雪不开花”,正是指这个黄渭二水的大分水岭而言。

当我们在山顶上抚摸亮晶晶的雪时,下山了,又是长长的盘道……

下山了,长长地一滑下去,先到了隆德,这是一个回人很多的小城。天暮时候到静宁,这又是一个土山坳中小盆地上的县治,明时弃守此地,金人乃得长趋入蜀,地方因遭破坏,穷困而且无大的生产。

同车来的,路上见了一位公路的工程师,记者先把“道听途说”的许多话去问他。他对于工程时代的黑暗情形同表憎恨,因为他还是一位抱着牺牲精神来西北服务的青年人。

我们都感到政府的大量金钱花掉,在下属的重重剥削下,只是逼迫民夫作些垫土平面的工作,而不愿意相当金钱购买平面机、小型压力机等物以实事求是,结果作下来,仅是一堆平整的浮土,一遇到雨季,全路崩溃,真是一件大失计。盼望这次修路能够不再走上覆辙,青年的工程师,尤其要彻底肃清这边区的重大黑暗。

夜色里的静宁城内走一转,百余家商店有半数挂着“管业分处”的招牌,在公开卖烟,购买者如过江之鲫,每家每日可卖出三两,每两平均2元5角。这样寒苦的地方,鬼也不会相信,每日有400元变作袅袅的青烟。

五、一步一步的穷苦

这一路上无时不在担心我们这匹铁骆驼要失掉了活动力,终于它病倒在静宁了,在这里候了一天,承公路局主事人的好意,使记者得重新购票,搭乘他们已受了八天风霜的载客柴油汽车上路。

西兰公路,民国


西北路上一步比一步的穷苦,每个人都是花了他们最大的劳力,而得到了最小量的报酬。

翻过祁家大山,看见地壳变动使旧日的甘陕大路下陷,左公柳被埋了树梢,山中积水成“海”,因为一部分地层没落了。报告一个不好的消息,这部柴油车子只走了60里,坏了。

在界石铺换乘了一部露天的柴油载货车,大家下来推了半天,走出了20里,车轮爬不上那百分之十的大坡,据说又坏了。两部车子的司机似乎早就开好了会议,把客人抛在界石铺——这里不是车站,便相携风驰土拥而去,坏车子也会风驰,若非记者亲见,决不敢制造谣言。

一行旅客30人,面对面地望着赴进了那古风犹存的几家小店,这时候老规矩已不存在,每日价目依然是2毛,可是不再送吃一碗面条。

山间行驶的汽车,民国


我们一行人在这里候了两天整,刮着西北风,下了不太大的雪。请想想旅客这时候对于公路局的印象吧,大家聚在一起,所谈无非是这一条路的“路谱”,打电报没有电,派人搭车去车站交涉,而来往频繁的军用车又绝对不允许乘坐。

客店对面是一所学堂,昨日有太阳,学生都骑在墙头或蹲在屋顶朗诵“子曰,诗云”,今天阴天了,不闻人声。记者进去参观,学生正分布在各墙脚下烤火,中间有校长室,上面墨书“礼义廉耻”之意义,校长见了外来人不说话,而学生则纷纷从书堆中找出了国语。

这里(指静宁界石铺),是昔日的名匪区,老百姓都习惯以此为副业,但现在因驻了一个营的交通兵,维持尚好。营长因地方熟,剿匪有功,所以提升为团长了。外加有2000个拾石子的工人,所以便这两县交界所谓“两不管”的地方,住下三个外来人还没有危险。

生活(成本)高涨,交通使粮食价格贵了。昔人武威城1元可以买70斤锅盔,而今1元买不到7斤。此地的麦价是小麦1元3升,茯麦1元6升。麦1元9升,同院住的兵,都是吃荞麦。

这里很多人家都有地窖,恐怕是因为灾荒太多,每家总计省吃俭用,存下一年以上的粮食,豪绅以存30年的粮食为荣誉。地下水在地下十丈,存粮三年无臭味,真是一个天然的粮库。

此地邮政代办所长告诉记者说:“此地饱得很,外面看起来是穷。”虽然(他这么说),(但)据说,实际上吃饱的人也不太多。

犁地的西北农民,1947

虽说开发西北的呼声已过去,但建设不可忽视。

甘肃当前的农业问题,除了铲除封建式的剥削及水利要有办法外,还要有肥料,抗旱种子,新的农具,和真正刻苦的农民(鸦片使西北的农民已经懒了),鸦片的种植在本省确将绝迹,不是禁的,而是地方已坏,种也长不了。

要振兴甘肃的农业,一批测绘所、一批土壤研究员就应当首先在这土原丘陵上开始工作了。

甘肃的每个农人都种植不了他自己的土地面积,过去政治的黑暗更使熟荒(荒芜了的耕地)加多,我们而扩大粮食生产,这一个天然的粮库,极应当扩充起来!

西兰公路之客车,1935


第3天是一个有暖和太阳的晴天,这时候车站人的代表是勉强派出去了。20余人散布在院子里徘徊。这里虽然是一个贫苦的地方,但生活程度之高不亚于大都市。

同车的有蒙藏委员会的王彝九先生,他告诉我们甘肃河西一带的苦况,“有几个县,你有钱也会买不到东西吃。”下午,又和村长讨论到救国公债的合理分配,他们是300户的村庄,摊派了600元。

第4天,静宁站长协同我们的代表来了一部货车,站长告诉我们说:“再过半个月,就连货车也坐不成了,公路局根本没有车。”我们一群人只得欣然爬上了这一匹铁骆驼。

前面又是300里的丘陵地带,有名的危险区域华家岭。铁骆驼喘着气爬上又爬下,沉重的苍黄颜色使人起了倦怠。路基还好,坡地都没有铺石头,汽车尾部追随着烟幕,络绎着像是一条土龙。

梯田积雪,1936

这天的中午很暖和,青青的天,犹挂着芽状新月,汽车爬着山腹又转上山梁。高地的积雪在融化,梯田的边际背阴处都嵌了框,辉映的日光里像是都市商铺的净洁晶明的白“年红”。

远处荒草堆里有着凌乱的雪堆,像癣疥,又像疮疤,但有些白的癣疤能够移动的,那是羊群。为了畜牧,这些荒地应当倡种苜蓿。

黄土,黄土,没有林木。峡地边,角落里也曾看到一二所村落。那土制的房屋遥望如玩具,财东们还有园子,上面有守望台。

各处的草垛都像野生的茵苇,丛生在墙边,偶然也见到一所崭新的小庙,这又可谓是灵魂的寄托所。汽车夫告诉我,这一段地带在交通路线未定之前,是一眼望不到人烟,现在已经好多了。

马车运输队,民国


一路上邮车、货车都是胶皮轮,牲口在拖着徐末。汽车一天的路程他们要走4天,落后,落后,随时都在落后。

这个区域里偶然也看见到一点绿色,那是冬麦的萌芽,当地习惯不种冬麦(因易冻死),每年只收获一次,现在竟也有人敢在向着旧有习惯战斗,向着自然界抗争,这是值得奖励的事。我们如若希望这天然仓库能充实,西北的“一年两熟”,技术是要加工来研究的。

定西永定桥,1933


夜晚,宿在定西县。夜站检查严厉非常。他除了看记者所有证件外,还费了两个钟头把记者所有的东西加以检视,连朋友托带的信都拆开。

最后,他说:“这时候你们智识分子出门有点麻烦,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是智识分子里的汉奸太多。”记者唯唯。

六、通过了最后的障碍

过定西前面还有一道丘陵地带,称为车道岭,自然环境既劣,同时又是山大王(即土匪)的出没之所。这段路的艰难爬,与祁家大山、华家岭鼎足而三,六盘山是例外,那是石山,不是土岭。

今车道岭


为了避险,一串车子结队行,其中有一部客车,便是才在前面遇了抢劫过。土匪只要现钱,不要行礼衣物,所以损失了还不太大。

某部的补充兵,一车车的和我们的车子交错通过,把一路的黄土都扬起来,使每个骑铁骆驼的人,都变为黄土塑像。

三个钟头下了岭,是盛产甘草的甘草店,此地野生甘草颇多,当地有的专掘甘草用来交易粮食。过甘草店,离兰州还有120里,这一条路又是起起伏伏地穿过了多少涧峡和河床。

我们这次不再为我们的铁骆驼担心,因为这匹铁骆驼是新的福特正当年青,而驾驶人也还仔细。

最后一重一岭过了,看见黄河,人人欢呼。东关铺一带沿河可以看到砂田,为避免蒸发,地面铺着石子。

上面长着小棉花,一群妇女正跪在田里拾棉花,更向前是枯萎了的烟叶区,是兰州的特产。

俯瞰兰州城,1935


5日出发,14日上午到达兰州,10天里没有得到一点时事消息,精神苦恼不可言状,到此才算释放。

对于公路,还是那句话,我们只有爱护一途,我们不要消极的批评,而要设法促起他们向积极建设途上去。

徐盈《战地通信》


原载于1937 年11月28日《大公报·汉口》


“本公众号整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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