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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大会观察|从第三轮定期报告看影响评估

摘要: 作者:尚晋第46届世界遗产大会审议了欧洲和北美地区的世界遗产第三轮定期报告。至此,全球五个地区的第三轮定期报告(2018-2024年)工作全部结束。下一阶段,世界遗产委员会计划于2024年7月至2025年6月进行回顾工作。本文将对各地区第三轮定期报告情况进行一个梳理,并探讨其中与遗产影响评估相关的问题。总体情况定期报告是《世界遗产公约》规定的缔约国 ...

作者:尚晋


第46届世界遗产大会审议了欧洲和北美地区的世界遗产第三轮定期报告。至此,全球五个地区的第三轮定期报告(2018-2024年)工作全部结束。下一阶段,世界遗产委员会计划于2024年7月至2025年6月进行回顾工作。本文将对各地区第三轮定期报告情况进行一个梳理,并探讨其中与遗产影响评估相关的问题。


总体情况

定期报告是《世界遗产公约》规定的缔约国遗产保护监测的核心工作之一。《实施<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中“有关《世界遗产公约》实施情况的《定期报告》”一章详细说明了六年一轮的定期报告的要求。


世界遗产第三轮定期报告起先于2017年在第41届世界遗产大会(克拉科夫)上启动。报告工作从2019年9月至2023年7月执行。欧洲和北美的51个缔约国、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44个缔约国、拉美和加勒比地区的33个缔约国、阿拉伯地区的19个缔约国,以及非洲的47个缔约国参加了报告工作,并从国家和遗产地两个层面汇报了相关情况。


表1:第三轮定期报告的地区时间


表2:第三轮定期报告的内容


定期报告在整理各国和各遗产地的情况后,针对一系列较为突出的共同问题,提出了五方面的行动目标(由于各地区定期报告持续时间较长,各地区目标的标题有所不同。下列标题出自欧洲和北美地区第三轮定期报告):

1、加强政策、法律和管理框架,确保世界遗产突出普遍价值的保护、良好治理和有效管理;
2、改进管理规划和监测过程,确保世界遗产地的长期保存和保护;
3、将韧性思维、应急预案、灾害风险管理和气候变化的缓解和适应置于保护和管理工作的中心;
4、充分发挥世界遗产地的潜力,作为可持续发展政策的驱动力和实现地球边界内人类福祉的手段;
5、通过结构化、参与式和透明的过程,辨识和保护具有潜在OUV的文化和自然遗产,加强《世界遗产名录》公信力。

其中各项目标还列出了预期结果及提议的方案和监测指标(包括定期报告的指标,以及在国家和遗产地层面监测实施效果的支撑性指标)。


表3:与定期报告各目标相关的世界遗产监测指标


从总体上看,第三轮定期报告在保护状况、管理、治理、协同、可持续发展和能力建设六个方面反映出当前各国和各世界遗产地的普遍问题和趋势。其中,仅有半数的世界遗产地表示实行了有效的管理。各遗产地资金和人力资源存在明显缺口。58%的缔约国尚无国家层面的世界遗产能力建设战略。各地区有遗产地层面能力建设策略的遗产地比率近年来有所降低,目前为72.7%。遗产地的保护和管理是一个明确的能力建设需求,其中的一个重点是遗产影响评估。下面将针对其中的遗产影响评估情况进行一个分析。


欧洲和北美地区

在欧洲和北美地区,51个缔约国中有24个建立了为拟议行动进行影响评估的管理框架,并有效实施。45个缔约国建立了此种框架。报告指出:影响评估工具是各缔约国能力建设的主要需求之一。应进行积极的管理和影响评估,以保证增益积极影响,避免消极影响。


在此基础上,报告提出了2024-2031年地区行动计划草案,并通过了大会审议。在其中的战略目标1“加强政策、法律和管理框架,确保世界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保护、良好治理和有效管理”中,预期结果提出将影响评估(包括战略环境评估)作为辨识拟建项目对世界遗产潜在影响的工具,并应以独立、参与式和透明的过程实施。为达到这一预期,行动计划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的行动建议。其中第一条明确提出将《世界遗产环境中的影响评估指南和工具包》的原则和关键条款纳入法律和管理框架。由此来看,作为《操作指南》日益明确的要求,以及缔约国和地方落实和加强保护管理的路径,影响评估应作为管理变化的一个有效工具,需要和规划类的工具一起纳入遗产地保护管理、治理机制。其他行动包括:

辨识进行影响评估的潜在障碍及克服的途径;


确保影响评估独立和透明的过程,并在可能的情况下,保证结果有中立第三方的监督;


鼓励(遗产地)管理者开展影响评估相关的能力建设,并推动遗产管理者和其他行动者(规划师、建筑师、发展商等)的沟通;


线上展示影响评估的优秀实践案例,并与遗产地管理者分享。



此外,行动计划将造成干预项目被否决或调整的影响评估数量与总评估数量之比(5年间)列为在国家和遗产地层面监测行动实施的支撑性指标。


值得一提的是,在战略目标5“加强《世界遗产名录》公信力”的行动计划中也提到了影响评估:推广在判断发展项目(潜在)负面影响的过程中进行影响评估,避免影响未来申遗。


亚洲和太平洋地区

在亚洲和太平洋地区,15个缔约国建立了为开发项目进行影响评估的管理框架,并有效实施。24个缔约国表示已建立这一框架,但需改进。同时,该地区在这一阶段针对影响评估开展了培训,包括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在2021年2月(城市环境中的遗产影响评估)和4月(遗产影响评估的定义和格式)以线上形式实施的培训。

报告认为基于《指南和工具包》的能力建设和国家政策的调整是下一阶段的重点。无论是作为遗产地管理还是申报世界遗产的工具,都应考虑将UNESCO世界遗产中心及其咨询机构的培训和指导文件翻译成各国语言,供管理部门和各利益相关方使用。

在基于报告制定的行动计划的战略目标2“加强世界遗产的保护、有效管理和推广”中,提出应根据可持续发展目标制定加强保护和管理工作的策略,并确保根据最新的导则有效实施影响评估的管理体系。具体行动包括利用《指南和工具包》对重大项目进行影响评估,基于最新导则加强国家和地方层面的影响评估能力(包括环境和社会影响评估ESIA、战略环境评估SEA和遗产影响评估HIA)。

该计划对这一方面提出的监测指标包括:在重大修复或开发项目的策划阶段,管理机构主动根据现行导则委托进行影响评估,并提交UNESCO世界遗产中心及其咨询机构审核的数量;到2027年,大部分缔约国世界遗产利益相关方都至少接受过一年两次的影响评估培训。


拉美和加勒比地区

在拉美和加勒比地区,7个缔约国建立了为开发项目进行影响评估的管理框架,并有效实施。19国有此框架但需改进。4国尚未建立这一框架。能力建设的要务之一是遗产保护和管理的影响评估工具和能力。报告指出:针对计划(战略环境评估)和开发项目(环境影响评估、遗产影响评估)的影响评估越来越被认为是防止问题出现、确保遗产可持续保护的有效工具。


阿拉伯地区

在阿拉伯地区,仅有4个缔约国建立了为开发项目进行影响评估的管理框架并有效实施。8国有此框架但需改进。7国尚未无此框架。5国表示利用影响评估为开发计划或项目对世界遗产及其缓冲区和大环境的影响进行评估是要务之一。


在报告提出的行动计划中,战略目标2“加强世界遗产、特别是列入《濒危世界遗产名单》中的遗产地的保护、保存和有效管理,包括应急预案、灾害风险防范和恢复计划”将影响评估与管理框架的整合作为行动之一,并以定期通过影响评估确保遗产的有效保护和管理的缔约国数量,以及包含影响评估的培训活动数量作为监测指标。


非洲


在非洲,10个缔约国建立了为开发项目进行影响评估的管理框架,并有效实施。25国有此框架但需改进。4国尚未无此框架。


在报告提出的行动计划中,战略目标2“加强世界遗产的保护、有效管理和推广”在预期成果2.3“制定在可持续发展视角下加强保护和管理的策略”中列出了具体的行动:提高关于开发项目对世界遗产负面影响的意识,避免影响、降低风险,并加强影响评估工具的使用,把世界遗产相关考量纳入发展和用地规划。对应的成效指标是:到2027年,100%的缔约国了解咨询机构的影响评估导则,并至少开展10次关于环境影响评估、战略环境评估和遗产影响评估的能力建设活动。


关于报告的思考

图/各地区缔约国影响评估框架状况


从全球五个地区的第三轮定期报告看,各缔约国在建立影响评估框架并有效实施方面还存在不足。即使在情况最好的欧洲和北美地区,已建立起这一框架并有效实施的缔约国也不到参加第三轮定期报告缔约国数量的一半。其次是亚太地区。


许多地区已经意识到影响评估对于世界遗产的有效保护和管理具有重要意义,并将其作为下一阶段的重要工作之一,而且已经开展了相关培训活动(特别是亚太地区)。尽管如此,影响评估的推行仍面临诸多现实问题,因此有必要对阻碍因素展开研究(欧洲和北美地区提出)。


在这一背景下,报告在行动计划中提出了许多有针对性的成效指标,特别是促成否决和调整干预项目的影响评估数量(欧洲和北美地区提出),对于向世界各地展示影响评估的效用具有突出的示范意义。此外,遗产管理机构主动委托影响评估的数量,世界遗产利益相关方接受培训的次数,开展遗产影响评估宣传工作等一系列指标都体现出世界遗产委员会鼓励各地积极开展影响评估的导向。


在欧洲和北美地区(2022-23年)的报告中,《指南和工具包》已经成为第三轮行动计划的一项明确要求。在此之前的亚太地区(2020-2021年)的报告中也已提及此文件,并鼓励通过多语种翻译推广这一技术导则。


就目前我国世界遗产保护管理的现状看,一方面遗产地和地方决策层面还缺乏意识,甚至很多遗产地由于多种原因还无法落实基本的世界遗产管理责任,很难有效建立打通各个部门之间的事前影响评估机制;另一方面,各项国际规则和国内法律法规之间还未形成有效的衔接机制。尽管针对文物保护单位的影响评估机制相对成熟,但面对各种突破传统文物古迹模式新形态的世界遗产还较为乏力。文化、自然、物质遗产和非物质遗产各自的保护体系也还未能实现世界遗产所倡导的协同整合,导致目前世界遗产层面的影响评估机制还不成熟。未来仍面临诸多方面的工作。


团队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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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世界遗产大会观察项目由清华大学国家遗产中心组织,清华大学建筑设计院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清源(北京)文化遗产保护发展中心、清源文化遗产共同参与。清源文化遗产从2015年开始在每年世界遗产大会期间发表观察报告研究团队的现场评论。


第46届世界遗产大会于7月21日至7月31日,在印度首都新德里举办。清源团队一如既往前往遗产大会,进行“清源独家观察”报道,敬请关注!


*本期编辑:胡玥,排版:杨星月,审核:吕舟、魏青、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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